救命的藥,比一顆糖果還便宜;補充營養的點滴,價格竟不如一瓶礦泉水..... 你的病,看來也不容易好了

 

台灣的健保制度堪稱全球的模範生,但是保費低廉又無所不保的結果,健保隨時會破產已經不是新聞。

 

大家繳的保費少,因此健保局能夠給付給醫生的診療費與藥費有限,造成健保局每年都在砍藥費,衍生出許多光怪陸離的現象。

 

奇美醫院加護病房的重症醫學專科醫師陳志金意外看到一篇國際期刊的論文,比較了某個抗生素的原廠藥與23種學名藥,發現除了一種學名藥在體外試驗的藥效,與原廠藥一致外,其他22種藥,藥效竟然只有60%~90%。於是在個人部落格沉痛地寫下:「在健保不斷調降藥價下,已有不少原廠藥因為沒有利潤而離開台灣。留下的,也會因為藥價過低,而做出一些因應措施。試問,當一顆藥價不如一顆糖果,我們能期待藥廠重視藥品的安全與品質嗎?」

 

台灣民眾每人每年健保給付的門診藥費,比國際趨勢低,2012年為322美元(約1萬台幣),約只有韓國的七成、更不及日本的一半,僅是美國的三分之一。

 

健保局對於新藥會核定一個給付價格,而且每年還會調降核定價,醫院為了賺錢,只好拼命找藥廠開刀,把進藥價格殺得越低,價差越大,醫院就越賺!!  ( 白話文 : 某一種藥,醫生開給病人吃時,健保局核定每顆會給醫院3元,醫院再跟藥廠殺成2元,醫院就賺1元 )

 

藥界知情人士透露,在軍醫院聯標中,藥廠的售價大約只有健保核價的三分之一,在財團法人醫院肯定殺得更低。

 

國外廠牌的普拿疼,一盒10顆135元,一顆賣13.5元,且民眾得自費購買。但醫院、診所使用的台廠解熱止痛藥,為了搶奪醫院市場,有人甚至殺到一顆不到0.2元台幣。一位醫師坦言,他連感冒這點小事,都不在自家醫院拿才幾毛錢的解熱止痛藥,寧可到藥局花十幾倍的價錢,買信賴的廠牌。  而一直以來,台灣藥廠生產的點滴,大瓶(1000 C.C.)醫院進價,一直在約17、18元台幣,小瓶(500 C.C.)約在15元台幣左右,比超商販售的大部份礦泉水都便宜。  有北部大型醫學中心,甚至能用一瓶8元台幣的進價買到,差不多是養樂多的價格。

 

立委林淑芬曾在立法院社會福利及衛生環境委員會中指出,健保給付價低於新台幣1元的藥品中,心血管用藥就高達475項,腸胃道用藥有230項。 

 

其實,健保局為了省錢,逐年調降給付,結果造成國外藥廠拒賣或國內藥廠停產,到後來卻不得已必須用10倍價格專案進口:例如原本盤尼西林健保給付價是79元,後來的專案進口價是800元;治療結核病的針劑立汎黴素(Rifampicin)原來是140元,後來的專案進口價是700元。想省小錢卻反而被迫花大錢,得不償失,倒楣的是全體民眾。

 

曾任衛生署藥政處長的黃文鴻批評,台灣一直以來只有藥品價格政策,沒有藥品政策,見樹不見林。衛福部、健保署、醫界、藥界,都是共謀者。病人的權益正被犧牲中。

 

每當健保調降藥價,醫院1年內可能會找藥廠來多次議價,提出「等比」或「等差」的利潤要求。所謂等比的利潤要求,是指假如某個藥品一開始給醫院的折讓空間是25%,之後不管藥價被健保調降多少,醫院始終都要求保有25%的折扣。  另一種更狠的方式,就是等差。 不論這個藥的健保價被調降多少,醫院最初賺到多少錢,之後就一直要求藥廠給同樣金額的利潤。甚至,有的醫院還設定藥廠「進貢」的目標。一位藥廠人員形容,醫院的採購人員或藥局主任,每逢年底就會找沒有達到一定貢獻額度的藥廠,追討不足的部份,被醫院找去『喝咖啡』。

 

面對艱困的環境,藥廠不得不想辦法節省成本,找到生存之道,藥廠放棄做鋁箔包裝,改推出一大罐1000顆藥的塑膠瓶裝形式,賣給醫院。  市場上也曾傳出使用便宜原料、變更有藥效的「主成分」,節省製藥成本等的做法。 原本應該加有療效的主成分,高血壓就要加高血壓的藥,結果竟加維他命C!

 

健保制度的立意,是提供全民負擔得起的醫療,但價格導向的行為模式,卻讓醫院、藥廠、健保制度都可能無以為繼。「健保欺負醫院,醫院就欺負藥商」,健保署副署長李丞華很坦白地說。

 

健保、醫院、藥廠形成一個殘酷的食物鏈——健保壓迫醫院,醫院就壓迫藥廠。當健保總額給付不足,醫院就從賺「藥價差」下手;當藥廠拚價競爭,彼此廝殺時,每年健保又會不斷調低藥價。惡性循環下,被犧牲掉的,是你我的用藥權益。

 

醫術變算術。 醫院給病人吃什麼藥,許多時候優先考量的是利益,而療效、安全變成其次.....

 

以藥養醫——也就是靠「藥價差」養醫院,竟然已經是台灣醫界生存的重要命脈,大大影響我們能在各家醫院領到什麼藥。目前各醫院的健保申報費用,平均會被健保署核刪10%~15%左右,也就是明明付出了一百元的成本,最後卻只能拿回90元~85元,醫院不願虧本,自然想從藥廠這邊盡量多要折扣,補回本業的損失。

 

醫院的利潤主要來自美食街、停車場,還有藥品。所以,醫院絕不會放棄藥的這一塊!  有些高階的抗生素,因為單價貴,醫院不進藥,主治醫師為救病人,急得如熱鍋螞蟻,但醫院採購部門卻不點頭,反而叫醫生想辦法把感染的病人轉到其他醫院,造成院內外感染。

 

健保會跟醫院簽訂小總額,每年能得到的健保給付有既定上限,因此就會盡量採購較便宜的藥,限縮藥費支出,把成長空間留給其他較不能控制的醫療服務支出,例如,開刀量、檢查量等,才不致醫生開愈多手術,醫院賠愈多。參加小總額的醫院來說,開便宜的藥,醫院的藥費支出少,才可能賺得比較多。癌症用藥價差大約只有3%,加上癌症用藥貴,佔的藥費額度大,一些醫院嫌沒有利潤,就選擇不進藥,叫癌症病人到其他醫院領藥,經常使病人變成人球!

 

有的醫院採取更激烈的手段,針對醫師設立「個人總額」,管制每個醫師開藥的額度。常造成醫生必須限診限號、被迫休假。

 

你去看醫生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有些收據上會顯示健保申報點數,就是醫生可以向健保申請的給付金額,但是為什麼是點數,不是新台幣元呢?  因為健保給付總額有上限。譬如說,健保可以給付4萬元,但是全國總共用掉5萬個點數,因此4萬元除以5萬點,每點只剩0.8元,意思就是醫生本來可以獲得1元,但因全國超額,只能領到0.8元。

 

於是,醫生為了想把給付搶回來,就會去搶更多點數,惡性循環的結果使每個點數的給付更低,也造成醫護人員超時血汗工作,累死!

 

而且,醫生可不願少賺錢,因此最倒楣的就是錢少事多被操爆的小護士了.....

 

即使是社會主義的法國、福利國家的北歐,都沒辦法讓民眾繳最低的費用,卻包山包海全民有保。  台灣每人每年的醫療費用支出(NT 4.4萬元)只佔GDP的6.6%,美國(29.1萬元)17.2%、法國(13.8萬元)11.8%、英國(10.5萬元)9.4%,難怪台灣的健保快要倒了。

 

為了要救健保,為了要打倒藥價巨怪,還折損了一位優秀的衛生署長,所以健保制度一定要改!!   首先,健保保費一定要提高,但前提是健保絕不能再浪費,所以去就診的自負額必須提高。  全世界的健康保險機制,都是朝保大不保小、保重不保輕的方向靠攏。

 

因此,健保只能幫你全額給付癌症、心臟病、愛滋病等重大疾病及慢性病,因為這些病是真的會讓你破產的;  如果只是看個小感冒,應該要自付500元,如此就不會沒事去逛醫院了。  當然,如果老人或小孩確實因為身體較虛弱需要常看病,不是故意浪費醫療資源,健保應該給予優惠以減輕負擔。  如果一般人仍然覺得會有負擔,可以投保商業醫療保險,或者由健保以增加保險項目的方式,增加個別保費。

 

以前聽過一個笑話,榮總每天都有一大堆榮民伯伯去看病,好像菜市場一樣熱鬧,因為都是免費。  有一天在榮總候診室,老張問大家說,老李今天怎麼沒來呢?  老趙回答因為老李生病了所以沒來!

 

還有一個真實的故事,就是美國就醫成本非常高,大部分人都有投保商業醫療保險。有一天,小朋友晚上感冒發高燒,家長趕快帶去看急診,總共費用為美金105元,結果保險公司只給付5元,因為保險公司只給付100元以上的部分,所以100元必須自付。

 

另外,應該嚴格實施轉診制度,不應該讓所有人都擠到教學醫院去看診。  依過去10年的趨勢來看,越大的醫院,得到的健保資源越多,形成大者恆大的怪象,小診所越來越難生存。  因此疾病必須依種類分級,嚴格要求小病必須先到診所就診,大型醫院應該拒收,或者應該大幅提高自付額,譬如由診所的500元提高到5000元。若有必要再由診所轉診到上一級的醫院。

 

走了20年的健保,該是全面翻修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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