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4新加坡全島被英國統治迄近兩百年。 1965被迫獨立後,最初的確是以「雙語皆優」(proficient bilingualism)為其語言教育的目標。 但1979《吳慶瑞報告書》中已表明,多數學生無法兼顧兩種語言。 從這一年開始,也就是44年前,新加坡放棄了雙語皆優的政策,而改以英文為主,華文(及馬、塔二母語)為輔的政策,以達成「寧願畢業時英文好,也不要兩個語言都不好」的目標。 從此「學校中的一般中文水平持續降低,以便能學好英文,以達第一語言的水準」。
簡單講,新加坡以其14年的實踐在1979向全世界宣告:雙語(皆優)的政策不可行! 而且從此新加坡就決定要變成英語國家,而非雙語國家。
英語國家的目標一旦確立,其華文程度便只能不斷下修。 1992《王鼎昌報告書》決議放棄書寫,轉向「聽說讀」。 到了2004《黃慶新報告書》更建議大學入學不計母語。 從此母語學習便只是聊備一格了。 2011《何品報告書》進一步建議只要求口語溝通能力即可。
目前新國華文課程乍看是中學程度(從幼兒園開始,小學平均5.2小時,初中3小時),但因為英語是教學語言,一般華語的程度應該只有台灣小學畢業的程度。
雖然李光耀在回憶錄中再三強調不能因為學好英文就變成了「偽西方人」,從而遺忘了自己優於西方的文化價值。 但新加坡卻是在緩慢但難以逆轉地往英語國家的路走去。 然而新加坡的英語學習成效如何呢? 李光耀在書中也說得很清楚,到2006年的時候,還有40%的學生覺得英文這個科目是「最大困難」。
事實上,有史以來全世界也只有一個國家成功的從一個非英語國家變成了英語國家,那就是愛爾蘭。 但愛爾蘭與英國一水之隔,且與英國人大量混血,並被殖民統治了850年,才有今天。 以新加坡的條件,恐怕要更久吧?
李光耀在回憶錄中曾具體說明新加坡語言政策的理想:「培養一小部分,占人口約5%至10%的雙語菁英。 另外,約50%能夠使用實用的雙語,能聽、說和讀華文,同時利用科技的輔助,掌握書寫實用華文的能力。 其餘的人至少也具備程度較低的雙語能力。」
顯然,他期待雙語皆優的人只占極小部分。 但這些人絕大多數是歷史悠久的英語階級的產物,而非語言政策的成果。 這些人的華文要超過小學程度可能如登天般難。 至於其他90%來自非傳統英語家庭的人,中文即使能超過小學程度,其英文要有達「第一語言」的程度恐怕也難如登天。
由上述可知,政府所謂的雙語政策根本是毫無根據的妄想。 想要雙語皆優,最後必然演變成以英語為主,而且多數人也必然淪為雙語皆陋。 至於中英文雙輸對知識學習的負面衝擊,就更不在話下了。
然而新加坡人的英語到底好不好? 聽過新加坡式英語叫做「Singlish」的人都會莞爾一笑…
心得與摘要自聯合報評論:廖咸浩/台大人文社會高等研究院院長、外文系特聘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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